[楼诚深夜60分]去国离乡
关键词：青衫洗旧
今天赶上了吗？果然还是没有，永远赶不上截止时间的我好忧伤……+4
明明发布成功了，为嘛“楼诚深夜60分”的tag下面刷不出来？
自己出的关键词，跪着也要写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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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机平稳降落，乘客在狭窄的机舱一聚，又匆匆鱼贯离开。
在等着收拾客舱的服务人员几乎已经失去耐心时，一直安静坐着的两位先生才终于起身，年长的一位微微叹了口气，年纪轻一点的那位对着服务人员歉意一笑，塞了一张纸币在服务人员的手中，转过脸轻声说道：“大哥，走吧。”
两人踏出舱门。十一月的巴黎，即使午后也只有不到10℃的气温，微凉的空气被定制的毛呢大衣挡住，可身处异乡的人啊，仍觉得一腔热血凉了下去，从心里透出寒冷。
“等战争一结束，我就回巴黎去教书，做回自己，做一个本分的学者……”当初对大姐的保证言犹在耳，如今终于又到巴黎，可一切却物是人非了。好不容易日本投降，《国民政府与中共代表会谈纪要》也已签订，期盼已久的和平终于到来之时竟让人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，生怕一觉醒来才发现那其实不过黄粱一梦。又或者，若这长久以来都是一场梦境未尝不是好事，醒来之后，大概就能听到大姐满是心疼的埋怨，嗔怪自己这么大人还赖床，怎么叫都叫不醒。
明楼有些想笑，又有些想哭，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，一路沉默着来到当年居住的房子。感谢肖尔铁茨*的抗命，这里居然没怎么变。阿诚托付昔日的朋友帮忙收拾了蛛网连连的旧居，当初的家具器皿多有损毁，好在朋友是妥当的人，临时找到的替代品自然不能与之前相较精美，总算结实耐用，难得床、书柜、衣柜、桌椅都配齐了，才让长途跋涉的旅人能有安身之处。
明楼大少爷被打发到客厅坐着去。不帮忙只会添乱，“苦命”的大管家在心里恨恨地想。知道明楼心有戚戚，阿诚本想着让自家“十指不沾阳春水”的大哥参与一下体力劳动转移注意力，但完全低估了一个实践经验可以忽略不计的人能带来的减益效果，简而言之，帮倒忙。
好吧，大少爷你还是去客厅坐着吧。
提前送来的行李在客厅就已经分好了类别，毕竟是阿诚一手整理的，即使远渡重洋也井然有序地乖乖等被拆开，取出里面的东西各归各位。
“阿诚……”没有报纸、没有水果、没有茶，甚至连杯热水都没有，明楼无聊地枯坐了十分钟，终于还是打算去卧室“打扰”认真工作的人。明楼站在门前，看着阿诚将两人的衣服一一取出整理。需要重新浆洗的、需要熨烫的，大衣、衬衣、睡衣以及贴身衣物，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施加魔法，变成有待检阅的队列方阵，行云般流畅，带出的美感让一向词锋无双的明长官一时忘了后面的话。
“怎么了？”明大管家“造反”之心昭然若揭，答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愿意回、看不都打算看这“闲人”一眼。
这小子。明楼磨牙，在心里摆出一家之主的威风，却终于露出笑：“还要多久？”
“快了，就剩这几件外衣了……”阿诚的话因为新出现在视线里的一套白色中山装而没了下文。
明楼奇怪，过来看到这衣服就更奇怪了：“这么旧的衣服怎么还带来了？走之前你不是说要轻装简行吗？把我的衣服送了别人，自己的倒是一件也不肯落下。”
“大少爷，麻烦你看看衣柜里，四分之三的衣服都是你的好不好？”阿诚哪里听不出明楼话里调笑的味道，自然利落“还击”，只是目光片刻未离这略显素旧的衣裳，终于轻轻问了句，“大哥，你说我现在把这衣服穿起来，大姐会不会说‘明家是不是要破产了’？衣服还在，却只剩下咱们俩了……”
明楼心中一紧，下一秒，将半蹲在箱子旁边的人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，亲吻着额角，亲吻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。
“所以要好好活，带着大姐那份一起，好好活。”
*迪特里希·冯·肖尔铁茨：二战时巴黎德军占领军的最高长官。希特勒下令必要时毁掉巴黎，但是这位将军抗命了，不然巴黎应该是“焦土政策”的又一牺牲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