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楼诚][台丽？]夜
关键词：暗恋与成全
大哥和明台都没出场，楼诚、台丽的tag我打得好心虚……
以下正文：
不应该喝酒的，明台明天一早订婚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，不该大半夜跑出来喝酒的。阿诚盯着杯子里将尽的琥珀色液体，神色复杂，一边腹诽自己的行为，一边示意侍者再来一杯。
“先生一个人？”耳边响起娇媚的声音，带着笑，似乎也透着愁。
阿诚回头，心下一惊：于曼丽怎么会在这里？今晚没有行动，她打扮成这样子是怎么回事？她的搭讪是巧合还是知道我的身份？……无数念头在阿诚心中千回百转，面上倒还是一个波澜不惊的买醉公子：“现在不就是两个人了？小姐怎么称呼？”
“我是谁你会不知道，毒蛇的副官大人？”
阿诚的目光锐利起来，压低了声音：“于曼丽，你这是干什么？”
“先生说笑了，我一个舞女在烟花间能做什么？讨杯酒喝呗。” 明眸善睐，巧笑倩兮，于曼丽微翘起嘴角，撒娇似的歪着头，“先生，不会这么小气吧？”
阿诚猜不出她想做什么，索性召来侍者点了一杯Mojito。
不一会儿，调好的鸡尾酒被端了上来，阿诚看着于曼丽礼貌地道谢，修长的手指轻抚在杯壁之上，不说话，眼神晦暗不明。
看样子等下去也不会开口啊，阿诚微微皱起眉，打破僵局：“我的身份，是郭骑云告诉你的？”
“不是。”回答倒是斩钉截铁，“我猜的，也是我自己看见的。疯子回到上海，下午郭骑云陪他去了乡村俱乐部，明台跟去之后和两位明先生一起回了家。他们俩个我谁都没见到，没有人透露不该透露的事情。但这样我还不知道毒蛇的身份，军统也白在我身上花功夫了。”
“你跟踪我们？”
“……我放心不下，所以混进去看了看，没想到看到了这样的真相。”
“你找我有事？”阿诚不想再纠缠既定的事实。
于曼丽微微低下头，片刻之后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，又自嘲似的一笑，幽幽说道：“是有事，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……好多人说‘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’时就应该聪明一点闭上嘴，可是，终归不吐不快，不能不说。”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于曼丽终于侧过头来看向阿诚，试探着叫了一声：“阿诚哥~”
阿诚不知道该怎么反应：作为毒蛇的副官，自己的级别和权限都高于她，现在初次见面，并无半点交情，于理这句“哥”不该是她叫的；作为明台的生死搭档，他们俩两个人却是一条命，更何况这孩子身世可怜，于情当作妹妹未尝不可。
于曼丽见阿诚不置可否，便自顾自说了下去，语气却越发落寞起来：“其实我很早就想这样叫了。明台的家人，真希望也是我的家人啊。没想到，明台的大哥就是毒蛇，你们好狠的心，当初‘清除明楼’的命令我都接受不了，你们怎么舍得让明台做这样的抉择？”
阿诚心知于曼丽并不想要答案，所以不开口，继续啜饮杯中的烈酒。
“家国大义，呵。”配着苦笑，于曼丽美眸中一片水色，“你们都是英雄，我永远成不了你们这样的人。”
于曼丽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举杯饮酒，硬生生没让眼角的泪落下来。
“阿诚哥，我们会接到很危险的任务吧？毒蜂说他是回来送死的，想必是有去无回，这种境地我们怎么可能独安一隅？”于曼丽语气笃定，没给阿诚留回答的时间就继续说下去了，“我想求一件事，也只求这一件事，虽然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求你们什么，但无论如何，请保全明台。他是你们的弟弟，求你们，无论如何，保全明台。”
言若刀锋的明秘书长一时无话可说，于曼丽是聪慧的女孩子，斥责她探听任务？警告她不要妄想？晚上明台赢了赌局，自己不是也心烦大哥即将赴死吗？于曼丽……她对明台与自己对大哥，有区别吗？责备和警告的话要怎么心安理得地说出来？
“我们都不过是谋划者手中的棋子，无可选择自己的命运，我可以死，可以承受比死更可怕的折磨，但我不能看着明台死。有去无回的事，我陪那个疯子去。我能拿出的代价也只有这一条命了，换他周全，可以吗？”
换他周全，可以吗？可以啊，大哥不是打算用自己的命来换明台的周全吗？大哥……你的命去换明台的，那我呢？我要怎么面对没有你的世界？即使你不知道我爱你，即使你只把我当做弟弟，你怎么会认为我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样的安排？于曼丽刚才怎么说的？好狠的心啊……
“你爱明台？”言语间的爱骗不了人，阿诚陈述着问句，想到明台马上要和程锦云订婚，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，“明台他知道吗？”
“我是爱他，可那又怎么样呢？他都要和那个女共党订婚了。他知道或者不知道，对于我没有区别。”泫然欲泣的孩子复又绽出温柔的笑，“他好好活着就可以了。既然他爱的是别人，那我就继续当他的生死搭档。他要炸走私船，我帮他备炸药，他要报国，我与他并肩而战，他要是跟共|产|党跑了，我陪他投共去，哪怕他要娶那个程小姐，我都可以帮他筹备婚礼。反正，他的一切愿望我都会成全，这大概是我这份无疾而终的暗恋最好的归宿了。”
成全他的一切愿望吗？他希望正大光明站出来，告诉全天下人他明楼不是汉奸，是一个抗日者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中国人……他甘心背负汉奸的骂名，却仍然忍不住希望洗脱一身污浊，死，也死在阳光下。成全他？成全他吧。好像辜负了自己呢。没关系，他不会放心国共两方在上海的工作，那就替他活；等安顿好大姐和明台，亲眼看到抗战胜利，便陪他死，算什么辜负呢？
阿诚抬头，灵台已复清明，举杯与于曼丽面前的玻璃杯轻轻相碰，将残酒一口饮尽，转身出门去了。
门外，夜凉如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