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

暗戳戳 @楼诚深夜60分 ，

关键词：成年

（是从这个词出发写的，但写着写着好像没什么特别明显的感觉了，而且，我又一次迟到了……）

算不算楼诚呢？因为好像只是明家当年的日常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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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阿诚拉着明台一路跑到两条街以外，找了没人的地方倚着有些残破的石墙坐下来，拇指擦去嘴角的血迹，又用手背抹干净一脸的汗水。

        明台在一旁喘着粗气。虽说阿诚哥刚来家里的时候他们差不多高，可这两年不知道阿诚哥背着自己偷吃了什么，居然已经高过他一头多了，本来这也没什么，只是两人一路狂奔却看出了腿短的劣势，明台觉得自己简直快被阿诚哥带得飞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、阿诚哥……你、你没事吧？”明台看着阿诚哥被汗水、尘土和点点血迹糊得一塌糊涂的脸，心里有些不安，顾不得仍旧没喘匀气息，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。

        混小子，你看我像没事儿吗？阿诚腹诽，但还是笑了笑以示安慰，伸手胡撸一把明台的头发，发现被汗水沾了满手又嫌弃地抹在明台的制服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明台不好意思躲，任由阿诚哥抹完。有阿诚哥在，从那些地痞流氓的包围中脱身不难，难的是马上回家要怎么跟大哥大姐解释今天的狼狈。大姐还好，撒个娇应该能混过去，大哥却是个不好对付的，明台恨恨地想，转念又觉得自己的一线“生机”应该还是在阿诚哥身上，得抱定这救命的稻草才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说吧，到底怎么回事？想让我帮你开脱也得给我句实话啊。”阿诚看着自家的小少爷从小长大，见他眼珠乱转已经知道这小子打了什么主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事先说明，今天的事情我一点错都没有。”明台小少爷一脸的正义凛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？”阿诚挑眉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明台心里打了个突：太像了，简直和大哥平时发火前一模一样！阿诚哥快要变成第二个大哥了！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小少爷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底气一瞬间分崩离析，说话也有点结巴起来：“最开始真的不能怪我。谁让周岐平那个臭小子嘴里不干不净的……我一时情急就把他打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刚才最中间的那个小胖子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周岐平？你们班上的应该没有人和帮派有关的吧，那几个地痞哪来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根本不是什么帮派，他们家开了间工厂，前一段不是工人闹罢工嘛，他爹就招来一帮人看着厂子，没一个是正经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知道不是正经人你还惹他？如果我今天不来你要怎么收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阿诚哥你怎么可能放着我不管啊，嘿嘿。”明台得意一笑，但是看着阿诚哥微微肿起的嘴角又心虚得很，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到底说什么了，能把你气成这样？之前不是应该答应过大姐在学校不打架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明台脸上原本得意又愧疚的表情忽然被完全的愤怒取代，咬了咬牙，不愿开口，但是对着阿诚哥的询问又不能不说，只好恨恨道：“他说大姐坏话，说大姐不守妇道，还说、还说我是大姐的私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明台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阿诚猛然起身的动作打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算什么东西？大姐也是他能诋毁中伤的？！”阿诚的怒气也被撩了起来，随手脱了制服上衣，折两下塞进书包里，把大哥送的手表也一并收了，转身往回走。

        明台立刻跟上，颇有点欢呼雀跃的样子：“阿诚哥你干嘛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打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刚才挨了一拳都不还手，还拉着我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是不知道怎么回事。我还以为你又惹麻烦，替你挨一拳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。早知道是这样，刚才就应该打他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就说嘛，那几个人根本不是阿诚哥你的对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闭嘴。回家再收拾你！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回家之后挨收拾的却是两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阿诚叮嘱明台不要多说事情的起因，大姐最近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已经很头疼了，还是不要再用这种事情惹她烦心。“保卫大姐”的念头让两个人像圣徒一样对着大哥大姐的责备不出一句辩解之词，只是道歉不该让大哥大姐担心伤心，却对和同学打架这件事避而不谈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楼觉得这其中肯定有古怪，两个小孩子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家里。明台调皮惯了，阿诚却一向是个省心的，才上中学不久但老师同学无一不夸奖喜欢，怎么看都不是刚离开家就惹是生非的样子。既然还有隐情，责罚倒是不该操之过急。明楼劝了大姐几句，罚他们各自抄书也就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阿诚依旧习惯性来明楼书房写作业，顺便完成自己那份惩罚，只是大哥不像平日一样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情，反而一直盯着他，这让阿诚渐渐觉得如芒在背，终于发问：“大哥今天不用复习功课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连自己的弟弟都看不懂，哪里还能看懂书上的知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唉。”明楼故意叹气，装出写难过的样子，“小阿诚长大了，有事都不跟大哥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的，大哥，今天……今天……”阿诚着急剖白自己，却还是觉得有辱大姐的话难以出口，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，不由有些着急，眼圈都微微发红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楼更确定自己的推断。阿诚性子坚忍，来到明家后极少落泪，今天这样子一定不是胡闹。想到这，明楼微微张开手臂，看着自己的弟弟扑进怀里，不由在心里感慨一句，不管平时多稳重得体，毕竟还是小孩子啊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楼引导着阿诚说了今天的原委，自己也沉了脸色。两个小家伙打架固然不对，但这背后却是情有可原，听阿诚重复他们打架之前的对话，这周姓小子的满嘴胡言分明是家长教出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这样看不起明家，应该知道得罪明家的代价吧，明楼心中冷笑。黄口小儿的话算不得数，但成年人却该知道自己要对出口的话负责。大姐虽然不让自己分心于家里的生意，但上海滩最宝贵的根本不是金钱，人脉、渠道、消息，用得好了，杀人于无形不过平常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眼下还是教育自家弟弟比较重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哥，我不是有意不跟你说的，你不要生气好不好？”阿诚看着大哥的面沉如水有些惶恐，暗自懊恼今天真的是太冲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楼知道他大概是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，于是搂住阿诚仍显单薄的肩膀，温和说道：“大哥没有不高兴。阿诚真的长大了，保护姐姐和明台两件事都没做错，这本应该是大哥的责任，阿诚帮我分担，大哥很高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诚急切地抬起头，带着些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自己几乎无所不能的大哥，只看到大哥标志性的“一”字笑，然后自己便也笑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楼揉揉阿诚细软的头发，又加了一句：“打他一顿是很解气，但是武力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，再遇到这样的事情，要记得智取，听到了没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郑重点头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几天以后，明台神神秘秘地跑来和阿诚嘚瑟：“阿诚哥阿诚哥，周岐平那个小子今天来道歉了，哈哈哈，阿诚哥你太厉害了！下次再有这样的事，阿诚哥你也一定要出手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阿诚白了他一眼，继续写自己的作业：“你以为他真的是被咱们打怕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肯定是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呀，小孩子。”阿诚想了想，还是停了笔，郑重其事地教育自家最小的弟弟，“以后咱们要智取。这次打他是解气，但是还要为暴力手段道歉，还得跟老师检讨也很麻烦，以后不能这样了，明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那好吧。”明台小少爷不情不愿地答应，心里想以后不能打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阿诚却在心里想，不知道大哥用了什么手段，自己要学的果然还很多，嗯，下次就算打人也要做得干净利落，让人抓不到把柄才好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明大少爷的行为哪里能逃得过冰雪聪明的明董事长的法眼？只是在得知这其中的原委后，明大小姐傲然一笑：“这种人多了，眼红我明家产业又不思进取，只好暗地里编排些是非自我安慰，也值得你们兄弟仨这样费心费力？咱们自己过得好就是了，鼠辈难见天日，我明家却是日月光辉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长姐微微扬起的下颌勾勒出一家人的骄傲，高挑的身材担着抚养三个弟弟的重任，这样的大姐正用尽全力带领明家一路向前，哪里会把几句闲言碎语放在心上？明楼瞬间领悟，不管是年幼的明台、少年的阿诚还是青年的自己，在业已成年的大姐面前也根本不够看，这一份心智成熟是自己还要修炼的。正要由衷赞美姐姐的大智慧，却见大姐已经一路小跑下楼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兰姨，兰姨啊，今天晚上多做几个菜，把之前江家送的那瓶红酒也开了醒上。老陈备车，我要出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明楼急忙跟上：“姐姐要去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去给明台买青团，给阿诚买蛋糕吧，他上次念叨来着。对了，你要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姐，你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啦？我今天高兴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