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楼诚深夜60分]欠一句话
关键词：今生欠一句我爱你
啊，果然又没赶上截稿时间。
话说，楼总好像写崩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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该死。
阿诚感觉自己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了，本就凌乱的脚步不由顿了顿，咬咬牙继续紧紧按住肋下的创口，可惜作用有限。片刻之后，意志惊人的青年不知从哪里榨出体力，一头钻进复杂如蛛网的老城区内，脑海里一点信念牢牢扎根，死死地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就算死也不能死在这。就算死也不能被人发现了身份。
伏击南田那次，大哥的枪特意处理过膛线，才只留下贯穿伤，而刚才，阿诚甚至听到了高速旋转的子弹撕开皮肉时令人牙酸的声音。温热的鲜血从肋下不断涌出，相比此处，周身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都不值一提了。幸好今天穿了棉质的衬衣和外衣，这样的伤势身后的地上居然也没怎么留下可供追踪的血迹。
行动小组全员战死，自己这个接应只能顶上一线，虽然勉强射杀了目标人物，可现在弹药用尽身负重伤救援全无，看来今天应该没什么机会活着回去了。阿诚记得这附近有一个工厂，里面巨大的锅炉足够提供毁尸灭迹的一切所需。无论如何，也要做到。
手边没有能止疼止血的东西，即使顶尖特工如阿诚也渐渐抗不过大量失血带来的晕眩和虚浮了。
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？勉强还在运行的大脑试图找到今天“全军覆没”的症结所在。对，必须弄清楚，得警告大哥，大哥现在太危险了，大哥……大哥……
阿诚眼前出现暖黄色的光，年轻的明楼在光中忽然现身，挺拔、消瘦，有着弱冠之年该有的一点骄傲和张扬。是了，这是当年救他离开那阴冷恐怖的巷子的明楼，脸上有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久违了的心疼，年幼的阿诚看不懂，现在的自己却能读出不足为外人道的情绪，从中得到安心的力量。
果然不行了，缺氧已经开始让自己产生幻觉了。阿诚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近一点点变化，变成在巴黎校园里温润如玉的明楼，变成秘密战线上坚定干练的明楼，成现在稳如泰山的明楼。
幻影在阿诚身边停下，把几乎陷入昏迷的青年拥在怀里。
好可惜，都能看见那工厂的后门了，只差这么一点点。明秘书长一身血污地死在刺杀日本高官现场的附近，大哥，又得头疼怎么收场了。
好可惜，还没能看着明台结婚生子。好可惜，原本打算抗战结束后就帮大姐打点生意的。好可惜，在海外帮大家存的钱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。
好可惜，还没来得及让大哥知道自己的心意。
幻影的唇在眼前翕动，可惜听不到声音，好想他啊。
大哥，我好想你啊。大哥，谢谢你救了我，谢谢你一直在。我很高兴我们能一路同行，在这样的暗夜无光中一起走，只是我中途掉队了，对不起啊。大哥，我终于能和你并肩携手了，终于没有汪曼春或者别的什么人了。大哥，明楼，真不甘心，没能早点告诉你，我……
苦撑了许久的人终于彻底晕了过去。
明楼紧张地抿着嘴，小心地检查着这几乎称得上破破烂烂的身体，然后把自己的大衣裹在阿诚身上。肾上腺素已经打进去了，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。
臭小子，你怎么敢？
坐在接应的车上，明楼面沉如水，心中却在向满天神佛祷告。从阿诚走后不久自己就莫名其妙地烦躁，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对，推了手上的事情，临时带了另一组人赶过来，居然真的接到全军覆没的消息。等在那人迹罕至的小路上捡到还活着的阿诚时，自己只能感谢冥冥中命运的安排。再晚一步，阿诚可能已经因为失血死在当场……或者更惨烈，已经把自己变成了焦炭，湮灭了一切能够找出他身份的证据。
把人送进手术室，明楼谢绝了众人的好意，固执地留在外面等着上天给他一个结果。三个小时，简直像三年一样难熬，上天垂怜，终于没让他等待的尽头成为锥心刺骨的悔恨和遗憾。
万幸，他还活着。
意外收获，听到了一些清醒时的阿诚永远不会说出的话。嗯，虽然没有说完。
阿诚醒来时，天色已经大亮。明楼靠在旁边的沙发上，沐浴在清晨洒金一般的阳光里，双眼通红，脸上却有笑。
“大哥？”阿诚还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觉。
“是我。”明楼握住阿诚的手，虔诚地贴近唇边一吻。
“大哥？！”
“我昨天捡到了一个重伤在身的人，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，不过都很有道理，值得我花今后所有的时间听下去。”
“大哥……”
“换个称呼。”
“明楼，我……”阿诚忽然意识到当时大概并不是完全的幻觉，那这个人岂不是听到了所有的事情？
“嘘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，可我不想听。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养伤养病，别想那些有的没的。但是，”明楼顿了顿，把阿诚的手贴上自己的心口，“你欠我一句话。现在别说，以后也别，一直欠着。因为欠着债，不许轻易离开，明白吗？”
“……好。”
欠我一句话，所以要以我为念，顾惜自己。
欠你一句话，所以用相伴偿还，余生为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