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蔺靖][HE]天下8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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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形势演变,似乎总是突然急转直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四月初,太子殿下为生母祈福。未几日,有人称太子已然葬身长江,尸骨无存,言之凿凿,彷如亲历。宫廷秘闻本就是市井最喜欢的谈资,未及中旬,这流言已遍及京郊。

        待四月十二,太子果然并未临朝,内宫传话出来,太子殿下思虑成疾,太医看诊后也没什么说法。两天后,浔阳云氏进京献药,内宫静贵妃不日痊愈,而太子却始终未能现身理政,一时间连朝堂之上都有些议论了。中书令柳澄大人本在家侍奉母疾,也不得不回归中书省坐镇,与言侯并几位尚书大人共同主持朝政,才算堪堪稳住人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又十三日,北疆传来战报,大渝魏承骁部复又进犯,与蒙挚部成对峙之势。大梁北境亦有流言,传到蒙挚部驻军之处已经变成“太子失德,被淮水之神擒到龙宫受刑”云云,传言虽是荒诞不经,大梁军士却颇受影响,一时被魏承骁部压制,无力却敌。

        战时不比寻常,刑部尚书蔡荃才了结了四镇叛乱之事,奏疏都还没到京城,便又匆匆前去与蒙挚汇合,以“扰乱军心”为由惩处了几人,效果甚微,幸而有些乡民深恶此等行径,每每发现便大声驳斥,甚至群起攻之,让情势稍稍扭转了些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金陵城内的形势却更为复杂。

        若仅是如常朝政,太子殿下缺席并不要紧,但北疆军情紧急,东宫依旧闭门不出实在让人费解。原本就勉强稳定的人心被现实所伤,似乎真的是一盘散沙了。接下来的十几天内,各部衙门几乎已经无法正常运作,小吏惶惶,无心政务,进出间行色匆匆,甚至顾不得看看彼此是谁,哪里还有往日的有条不紊。长官嘴上呵斥,心里也一样没底。

        宫城中裁撤了三千余使役。这放在往年,是天大的好事,这些使役经年离家,骨肉分离天伦难享,终于能够与家人团聚,自然是顺应民心的大好事。可随着这些人离开宫城,太子殿下失踪的传言似乎被坐实了,这些裁撤的人遍及宫城各个宫室,近一个月以来,他们没有一个人见过太子殿下。

        金陵城中开始乱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在几个月前大梁最危急的时候,金陵都不曾有过这样惶然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才刚经历一场大战的百姓自然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准备,粮食的价格一天一涨,户部尚书沈追早已没时间亲自去过问物价,可下属询问来的消息还是让他暗暗心惊。

        盗匪亦相中了这大梁富庶的中心,虽然没听说到底是谁家倒霉遭了灾,可盗窃、抢夺和不时出现的点点火星,还是让平头百姓的日子愈发雪上加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宵禁被提前了,巡防营和城防军加紧了京城内外的巡查,城门处的盘查比往日严苛了许多。如此这般对缉盗是否有用不得而知,但这样一来,便是再懵懂无知的百姓也差觉到,似乎出大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萧景琰,仍未现身。

        终于,有底层官吏上奏,太子殿下延误军情,如不能理政当请献王回京,主持朝务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心可诛。中书令恨恨给了四个字的评价。

        三省指定了刑部礼部按律量刑,将这人拿了。然而,第二封上奏很快出现,接下来第三封、第四封,请奏迎回献王的人日益增多。

        五月,先太皇太后忌日将至,献王上表请回京城祭拜。让三省六部无奈的是,这一份上表尚未到中书省,已经遍传京畿及沿途各镇,也开始有臣工为之陈情,不但是文官儒生,亦有武将牵扯其中。

        承乾殿里的各位重臣已经挡不住献王进京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群鸽子在金陵城上空飞过,隐隐有鸽哨回响。
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大梁的天,要变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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