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

        “在军营中传递消息和战报都是雁羽营*专人负责，进入中军大营不但要有特制的印信，还必须知道当天的口令。没有这两样，玄布一行就算武艺再高，也进不去中军营地。”萧景琰的眉拧在一起。大梁的军队虽然已经不比当初赤焰军勇武肃整，但军中建制基本完备、纪法亦属森严，堂堂中军大营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混了进去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可那天，他们不但进了中军，还能一路不惊动其余将士到达幕僚营帐，在一众幕僚之中准确无误地找上我们。”后面的话蔺晨没有说出口，他不是军人，其实并不太能理解军人的一些感情。长苏说过，这样的背叛对军人是致命的打击，蔺晨不知道萧景琰会怎么样。他仔细看着萧景琰的神情，指尖上的触感表明脉象刚才就已经乱了，但还在可控的情形下，相比自己的设想，现在的情况已经算是很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军将校之中有人通敌或者根本就是大渝细作。”萧景琰痛苦地闭上眼睛，把蔺晨的未竟之语补全。他从军多年，多少次将性命交付身边战友，相信热血男儿赤胆忠心，所以更不齿这行为，更痛恨这种背叛，更觉得悲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平定这一场刺杀我方死六十四人、伤百余人，战死中有军阶在身者七人。平日里能接触到雁羽印信或者能知道长苏行止的人也不算多，军中虞侯*已经开始着手调查，甄平也会从旁协助，不怕查不到人，只怕这人查到也没法开口了。算了，你我坐在这深宫之中说什么都没用，蒙大统领已经知道这事，自然会尽心调查，一切等查清再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萧景琰咬着牙吐出一个字，平复半晌又问道，“你刚才说冰续丹，那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时隔一天，蔺晨的眼神又一次回避着萧景琰，却也不得不开口解释：“冰续丹是用冰续草调配数十种其他药物制成的，可以短时间内激发人体潜能，但是作用只有三个月，随后油尽灯枯，心力衰竭而亡。冰续丹……其实就是用一个人的整个生命换三个月的时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殊……为了能上战场，服用了冰续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给他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曾经从一本古书上找到方法可以用冰续草根治火寒毒，卫峥他们知道了就费尽心力找到了两株回来。这种方法虽然能救长苏，但需要以另外十个人的主动送命为代价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殊不会同意的。”萧景琰接口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，他怎么可能同意？所以我把它们制成了冰续丹，本来只是想不要浪费了这么难得的药材，谁知道最终竟然还是用到了长苏身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让他去就好了。”萧景琰红了眼眶，偏过头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阻止不了的。梅长苏是什么人？他要做的事情，这世上谁阻止得了？我与他相识幼年，梅岭之后更是朝夕相对，于他有救命之恩、挚交之谊，你和他一同长大，现在贵为太子，对他是君上之威、兄弟之情，可又能怎么样呢？你、我，才是被说服的那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一起沉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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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雁羽营”是我编的~传递消息嘛，就随便起了个名字~

“虞侯”是真实存在的官名啊，只是这个官职在历史的不同时期有完全不一样的工作内容和职责，这里取在军中负责警备巡查或内部监察等工作，大概等同宪兵吧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