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

        黎纲一身风尘，正与靳雨痕对坐，见蔺晨和陈慕进来，黎纲自然起身行礼。蔺晨见状不由奇怪：“衣服都没换一身，你这是直接来这宅子了？怎么找到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黎纲看了一眼旁边的陈慕，陈慕主动答道：“我说的。黎纲陪梅宗主在金陵待了两年多，认识他的人也太多了些，再去我那不太方便，还是直接来这边为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蔺晨“嗯”了一声，看到桌上还有没撤下的早餐知道是特意给自己留的，毫不客气坐下开吃，反正有靳先生再此，自己还是省省脑筋吧。

        众人已经习惯了蔺晨这副样子，既然靳雨痕都不以为忤，另外两人也懒得说什么。靳雨痕腹诽蔺大公子又想偷懒，可是他们父子这德行也是自己惯出来的，自食恶果啊。忽然想到萧景琰倒是勤奋又有担当，若是当真能随蔺晨回琅琊山，自己大概就真的可以悠游林下了。靳雨痕不由一笑，这倒是让黎纲和陈慕有些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    靳雨痕收了笑容，又变成琅琊阁高深莫测的大管家，冷淡开口：“黎舵主，你既从廊州来，应该可以代表江左盟了。不知贵盟今后有何打算？如今长苏逝去，江左盟没有必要再参与朝堂之事，若想抽身，也是应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靳先生，‘喜怒哀乐’四位长老与盟中尚在廊州的众位舵主、执事、堂主共同商议过，江左盟隶属大梁，盟内子弟也多是大梁子民，不管有没有宗主这一层关系，为国尽忠都是应该的。何况大梁正值危难之际，若有驱遣更是义不容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愧是江左盟。既然如此，之后的事情还需要盟内弟子襄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慕也在一旁微微点头，附和道：“这样最好了，琅琊阁毕竟只是一个贩卖情报的地方，我们这些人收集整理各路消息都是行家，可接下来的事情大多力有不逮。梅宗主执掌江左盟十年，也筹备了十年，这期间特意培养出来的各路堂口才是做这些事情最适合的人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黎纲早已领教过琅琊阁的神通广大，这样的话出口定是已经掌握了什么线索，江左盟与之合作自然事半功倍，便又向靳雨痕一礼，道：“靳先生尽管吩咐。盟内子弟不是训练有素的军人，没法在战场上保家卫国，但总还有些力量助太子殿下让大梁境内安定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旁蔺晨安静“消灭”了面前的清粥小菜，突然开口问道：“昨天的北疆急报是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靳雨痕瞥了他一眼，示意陈慕解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三月初八，北疆有四镇暴民聚众哄抢府衙粮库，杀官员两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？我近日也陪着景琰看了些奏折，只有兖州上报大渝军队损毁农田，春耕可能会耽误，怎会是如此情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几个州郡其实与兖州情形相似，随着地方官员一同到的赈济粮食约有半月之数，大渝军队的劫掠也不可能颗粒无剩，所以事情本不至于此。”陈慕开口解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还算小事？”蔺晨皱眉，转头看向云淡风轻的靳雨痕，言语间颇有一点埋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杀官夺粮，对萧景琰的朝廷是大事，可对于我们，平乱也好、赈灾也罢都不是我们能主导的，那么自然是小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蔺晨略一思索，目光灼灼看定靳雨痕：“我们的大事，是这四个地方怎么会同时出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靳雨痕点头，陈慕也继续说下去：“就传回来的消息看，应该是有人故意挑唆。而且这几个地方都有传言，说是当今太子残害兄长才夺得东宫之位，因此上天震怒，降下惩罚，才致数万人遭此一难。还有其他荒诞之语，不听也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蔺晨已经被气得笑了：“不是吧？这种瞎话也有人信？他们长不长脑子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太高估市井小民了。很多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出生的村子，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得不会写，哪有分辨这些的聪慧。”靳雨痕倒是见怪不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既然如此，这事背后主使的身份倒是有些意思了。”蔺晨忽然想到花朝节上的事情，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，只怕这些根本是冲着萧景琰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详细的情况还得再等消息，而且咱们的人大多也是市井小民，就算查到线索恐怕也没能耐跟到底。”陈慕一脸“我也没办法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就需要江左盟了。”黎纲接口说道，“我回去便安排这些事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？北疆的堂口应该不受你的节制吧？还是……”蔺晨故意拖长了声音，“回去一趟廊州，你升官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算是吧。我接手京中执事，北疆各分堂也多少受战乱波及，在未完全复原之前也听从金陵指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果然升官了，恭喜恭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蔺晨正在调侃，外面有小郁请见的声音，却是送来一羽白鸽，腿上挂着小小一截竹管。蔺晨拆出内中字条，看了一遍不由皱起眉头，便把纸条递给一旁的靳雨痕，自己盯着陈慕看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给东宫送信的鸽子还有吗？换一只能直接飞到这里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慕艰难忍下一个白眼，心里想就算要到铺子里转手也没人敢偷看你们写了什么啊，真是小心眼，嘴上却只是应了一个“是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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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天看档案看得眼睛快瞎了，所以万一有错别字什么的，请一定记得提醒我~辛苦啦~

话说我现在也是有存货的人了，哈哈哈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