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蔺靖][HE]天下48

        萧景琰对着案几上的一叠奏折微微苦笑。卫峥在东海取胜,夜秦叛乱被地方军一力压制已不足为患。北燕本欲倚仗铁骑之势,却被聂锋以快打快以刚胜刚,如今三战不利,北燕境内反战之声日盛,一力主战的皇七子颇受牵连,拓跋昊率军回撤,退兵之意不言自明。北疆蒙挚与大渝军队对阵之地已近国境,如无意外,取胜指日可待。大梁不过刚刚从战争的泥沼中拔出双足,已经有人上表力主大梁军队借此全胜之威开疆拓土,以彰武功。

        萧景琰很想将这奏折摔在那人头上。大梁的胜利是用人命堆出来的,被攻陷的地方民众横死,新兵上阵折损又高,更需有七倍军队之众来负担战争的辎重徭役,纵有西南郡县未受战祸,可其产出能保证今年北境民众不受饥寒都已吃力,放眼全国战争后患只怕三年五载也难消弭。开疆拓土?位列朝堂的是大梁子民,战场搏杀的亦是大梁子民,你不心疼,我还心疼呢。

        忍下心里不满,萧景琰耐着性子把所有奏折看完。时已近午,薛公公来请午膳,萧景琰不愿劳动别人,吩咐仍是在长信殿。近日来萧景琰愈发忙碌,晨起问安往往只能在芷萝宫外磕个头便须得往朝堂去了,算下来也许久没能面见母亲。思忖半晌,便又吩咐他往芷萝宫请懿旨,打算晚膳时觐见静贵妃。

        薛公公应声退下,自去安排诸事不提。萧景琰着人整理了相应文书便起驾回东宫,吩咐侍者不必准备步撵,由列战英陪着步行而去,一路无语。才过永奉阁,萧景琰远远看见庭生在修习剑术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掖幽庭生活了十二年,少年发蒙有些晚,虽有林殊指导,名师教授,终归要比同龄的孩子更吃力些。可来到自己身边的两年里,不止一位师傅夸赞过他天资聪颖,武学也罢、课业也好,早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增多,多过于自己的期待,甚至多过于自己的想象,而庭生像没有极限一样从未拒绝过,反而甘之如饴。皇长兄有子如此,九泉之下亦当安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庭生一套剑法完毕,发现义父正在不远处驻足观看,连忙过来见驾,也向列战英施了一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个时候不应该在书房学习经典吗?怎么在大日头下舞剑?”萧景琰看庭生额上细细密密一层薄汗,随手取了自己的帕子递给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庭生有瞬间的犹豫,但在萧景琰未察觉前赶紧稍稍欠身毕恭毕敬地接了过来,擦了擦汗,仍将帕子托在手上,才回答道:“蔡师傅因家中有事先出宫去了,今早布置的功课孩儿已经完成,看时间尚有富余,想着昨天学的剑法还有未能融汇的地方,就来多练习一下,等下午见到师傅好再请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萧景琰微笑着点点头:“你身体底子有些薄,内息又未大成,这套剑法招式精妙,但没有内息的配合很难发挥,想有精进并非一朝一夕之功。欲速不达,好了,今天就练到这吧,陪义父吃饭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庭生跟在萧景琰身后往长信殿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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